1
那一年我读高三。
闭上双眼超星刷课人脸，满脸的阳光超星刷课人脸，桌上摊开的化学书中间，夹着一个白色的很长很厚的信封。课间我只是去了一趟厕所，回到座位上，看到这个信封，还以为是谁放错了。拿在手里，沉甸甸的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我四下张望，大家像往常一样忙碌或者聊天。这种记忆，总是被阳光照的泛白，加了柔光，加了金色的边框。承泰从我旁边路过，他个子很高，高到挡住了太阳。
“你的信。”
“哦，谢谢。”
我不以为然。接着就上课了。
中午回到寝室，我爬上自己的床，打开信封，认真看了起来。看着看着，开始脸红心跳呼吸急促。内容大概是这样的：
你好，我是某某，来自##星球，最近遇到了一个问题很头疼，很想问问你的意见。我喜欢上班里的一个女孩子。她特别可爱，我喜欢她有一阵子了。之前我们这里举行活动，就是有点类似你们那儿的联欢会。她在跳舞，跳的可好看啦。。。
如果你有什么建议，就请回信，把信放在这个信封里，还放在你收到信的地方。
我大概读了三遍，内容里还包括很多平时发生的小事。下午上的课一片空白。
放学以后吃过晚饭，我早早回到教室，走读的同学都回家了，住校的孩子们都回寝室了，我一个人坐在那儿。班里一共七排座位，前三排轮换，后四排轮换，所以形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。只有坐在第三排和第四排的时候，可以接触到不同阵营的人，于此同时，竖排也要轮换，而最后一排有几个位置空缺，所以在接壤线上接触到同一个人的几率，很低。
我坐下来 ，看看自己身后，那是承泰的位置。他有多高呢，感觉他坐在那儿的话，跟我站起来差不多高，桌子可以当板凳，座椅差不多就是个小马扎。
不会是他写的吧，或者他只是邮差超星刷课人脸？我跟他完全没有说过话耶。隐约中好像有他用笔戳了我一下，问一道莫名其妙的题。我猜测着，看四下没人，就想看看他抽屉里有没有作业本，方便我对对笔迹。可是空荡荡的连擦鼻涕的卫生纸都被带走了。
2
我坐下来，扯了一页草稿纸，写到：
你好，某某星球的##，你的信我看过了，写的十分真诚，然而我对这件事不是很擅长。不如这样吧，你先跟她聊聊，看看能不能聊得来超星刷课人脸？你说呢？先做个好朋友再说？
我草草写了两句，就塞进信封里。
第二天早晨，承泰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，我立起英语书，把头藏在后面。早读结束，同桌喊我去吃早饭，我站起来扭头一看，承泰不在，就把信夹在英语书中间，把书合上，神经兮兮的走了。
等我回来一看，信没有了超星刷课人脸！我下意识的一回头，承泰竟然拆开信封在看。
我忙坐下来，好吧，我读英语吧。天啊。怎么会这样。啊，这书上写的是什么啊。
我听到他把信纸塞回信封的声音。然后，就没有声音了。
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，连椅子挪动的声音都没有。
“沈悦。”
他喊我名字了。天啊。我该怎么办，同时感受到，后背有支笔在戳我。
我一咬牙，就转过去，“什么事？”
他笑着说，“我们做朋友吧。”
这么直接啊。。。
3
高三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痛苦的日子，相反，深深的留恋。承泰的声音浑厚，穿透力很强，我的声音嘛，就是蚊子叫。所以跟他聊天总是有种蚂蚁和大象聊天的感觉。承泰的成绩并没有我好。但是实际上，我大概是灵感成分多一点吧，成绩忽上忽下，他一直很稳定。我们能够聊天的时间并不长，毕竟一周之后就换座位了。
我住校，他走读，也没有接触的机会。前三排或者后四排的人是不会在课间下地跑别的阵营聊天的。
每次他都会特意从前门儿进来，路过我的座位，然后很大的声音说一句，
“沈悦，早啊。”
妈呀，全楼道都能听见你的声音了好不好。
我只好动动嘴皮子，发出蚊子的叫声，早。
于是我们就在同一间教室里保持着，书信来往。
吐槽第一名的头皮屑。吐槽某对情侣的恋爱经过。吐槽某个老师的秃头是不是油条吃多了。如果遇到不会的题，也会互相帮忙解答一下。
我们甚至发明了专属的外星文字，一堆胡乱的线，那是心情糟糕，两堆胡乱的线那是心情无比的糟糕。他的压力很大，因为父母要求他考上名校才可以。我对自己要求不高，学校也大差不差的选了一些。觉得那时候的阳光真灿烂啊，而阳光突然消失的时候，一定是承泰路过我的座位。
4
高考并不顺利。
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哭的稀里哗啦的。承泰来到我旁边，帮我重新估分，问了我很多问题。
是的，他比我考的好很多。
“要不，你考虑重新读一年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等你。”
“不要！”
“你别急，我帮你好好看看。今年这么难，你平时都比我考的好，虽然估分比我低，但是，一定也不会太差啊。你不要听老师说什么那么高，我们可是重点班，你要对自己有信心。”
“但是我肯定考不上你的学校啊！”
“这么多学校呢。我们到一个城市就OK了啊。你不要哭了，我帮你选专业好不好。”
我一边哭一边点头。
“你先不要管自己特别的喜好，你的英语最有把握，分数估的最高，你就报英语专业没有问题。你平时英语课比其他的都擅长。”
在承泰的帮助下，我选了几所学校，他真的比我更了解我。
虽然他没有考上第一志愿，好在我们还是到了同一所城市。
大学的日子真是怀念啊。
周末我们会一起出去逛，图书馆，蛋糕店，爬山，骑车，花卉市场，放假的时候一起打工。
大二开学，他忽然对我说，要出国。
我当时就愣了。
“你和我一起吧。给我当翻译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。我家可没钱。”
“可以申请奖学金啊。”
“就我这破成绩。”
“年级第二了，你还说什么破成绩。”
“架不住学校破啊。”
“有什么关系。你去不去吧。你就是不敢。”
“你再说？”
“你再说一遍你梦想的大学是哪一所，你敢不敢，你就好意思留这里？你就甘心？”
我们俩站在街上就对吼起来。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大，路人都停下来了，担心这姑娘是要蚂蚁撼大树？
“你再说一遍。我告诉你，我根本就不怕你，我要是考出去了，你必须养着我！”
旁人噗就笑着走了。
承泰嘴张着，貌似要吵下一句，接着，他合上嘴，笑的眼睛都没有了。
我被长长的双臂搂在怀里，脚离开地面20厘米。
“我养你。只要你愿意跟着我。”
5
我们如愿以偿考了出去。
毕业之后留在当地工作，又过了一些年，辗转去了荷兰，后来又去了挪威。
那些辛苦的日子，通宵达旦的日子，要疯要抓狂的日子，我们都在一起。
我明显具备了烹饪的各种特质，而承泰仿佛只要说一句话的音量，就能让所有物品归位。
有承泰在，日子就像有个遮阳棚，晴天雨天都能躲在下面欣赏。
我们说好，再过些年，就开一家店。
相伴终老。
6
刷鞋的时候，孩子正在洗澡，坐在澡盆里自言自语。
“可以测量距离的火车就要开动啦！”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已经过去的十几年前，
在这五分钟内，忽然之间，涌上心头，仿佛小蜗牛的触角，柔软的，一碰就缩回去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承泰好像是我全部的力量和阳光。
音响里，快乐的捕鸟人响起，我才回过神来。
从2段开始，就是些一眼万年，从未发生的分岔路故事了。
我看了那封信，还让闺蜜帮我收好。因为自己实在没有地方放。
当初真的很想回复，可现在怎么都想不起为什么忐忑到没有回信。
他写的其实，很对我胃口。
也许是胆怯吧。也许是蚊子没有权利接受大象的关怀吧。
高考前的一两天，承泰走过来站在讲台上，我坐在第一排的讲桌后面，
他说楼下有一张给我的明信片。
我取回来，上面写着，希望我天天快乐。
因为他总觉得我，有一点儿伤心。
从那之后，我的生命里，再没有了真正的晴天。
后来，我们没有任何联络。
多年之后知道他出国读书。
这世上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然后。
我刷好鞋子，关掉音乐。
睡觉的时候，轻轻对孩子说，
“让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？”
“恩。”
“你有妈妈一个就足够了，妈妈有你也足够了。我们两个一起，什么都不怕。好吗？”
标签： #超星刷课人脸
评论列表